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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ân cảnh của Tương Liễu và Tiểu Yêu trong Trường Tương Tư - Tập 1 chương 5

 

Phân cảnh của Tương Liễu và Tiểu Yêu trong Trường Tương Tư - Tập 1 chương 5
Phân cảnh của Tương Liễu và Tiểu Yêu trong Trường Tương Tư - Tập 1 chương 5

第五章 欲将此身寄山河

小六躺在晒草药的草席上,仰望星空,一颗颗数星星。

三千三百二十七……”

有白色的雪花,从天空优雅地飞落,小六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惊喜,忙收敛了笑意,闭上了眼睛。

相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别装睡。

小六用手塞住耳朵,我睡着了,什么都听不到。

相柳挥挥手,狂风吹过,把席子刮得一干二净,他这才坐了下来,盯着小六。

小六觉得脸上有两把刀刮来刮去,他忍、再忍,坚持、再坚持,终于不行了……他睁开了眼睛,大人不在山里忙,跑我这小院子干什么?

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涂山家的?

你说谁?麻子?串子?小六睁着懵懂的大眼睛,真诚地忽闪忽闪。

本来想对你和善点,可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想咬断你的脖子。相柳双手放在小六的头两侧,慢慢弯下身子。星光下,他的两枚牙齿变长、变尖锐,如野兽的獠牙。

小六说:你真是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,上次妖瞳,这次獠牙,虽然我知道你是妖怪,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,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。你应该知道我们人啊,不管神族还是人族,都是喜欢表象、完全不注重内在的种族,连吃个饭都讲究色香,娶媳妇也挑好看的,不像你们妖怪,只要够肥够嫩够大就行……”

相柳的獠牙收回,拍拍小六的脸颊,你最近又寂寞了?

小六叹气,太聪明的人都早死!不过你不是人,是妖怪……估计更早死!

相柳的手掐着小六的脖子,用了点力,问:那个男人,就是每次我出现,你都要藏起来的那个,是不是涂山家的老二?

小六想,我说不是,你也不会信啊,是。

很好。相柳放开了他。

小六看到他的笑容,全身起了鸡皮疙瘩,我和他不熟,你有事自己去找他。

我和他更不熟,我和你比较熟。

小六呵呵干笑,妖怪讲笑话好冷啊!

相柳说:这段日子酷热,山里暴发了疫病,急需一批药物,让涂山璟帮我们弄点药。

小六腾地坐了起来,凭什么啊?你以为你是谁啊?

相柳笑看着小六,就凭我能吃了你。

我宁可你吃了我,也不会去找他的。

相柳好整以暇,你想不想知道涂山家的老大是什么样的人?九年前,他可是让涂山璟在婚礼前突然消失了。如果我联系涂山家的老大,让他帮我弄药,我替他杀人,那位青丘公子活下去的机会有多大?

小六咬牙切齿地说:难怪你在轩辕赏金榜上位列第一,我现在很想用你的头去换钱。

相柳大笑,竟然凑到小六眼前,慢悠悠地说:我有九颗头,记得把刀磨锋利一点。

小六瞪着他,两人鼻息可闻。

一瞬后,小六说:他帮了你,能有什么好处?

相柳慢慢地远离了小六,山里的事情不忙时,偶尔我也会做做杀手,还算有名气。如果涂山大公子找我杀他,我会拒绝。如果他考虑杀涂山大公子,我会接。

他刚回去,不见得能随意调动家中的钱财和人。

你太小看他了!一批药而已,与他而言,实在不算什么。涂山家什么生意都做,当年经他手卖给神农的东西比这危险的多了去了。

小六问:那你这次怎么不直接找涂山家去买?

相柳冷冷地说:没钱!

小六想笑却不敢笑,怕激怒相柳,抬头看星星,你是妖怪,为了不相干的神农,值得吗?

相柳笑,你能无聊地照顾一群傻子,我就不能做一些无聊的事?

小六笑起来,也是,漫长寂寞的生命,总得找点事情瞎忙活。好吧,我们去见他。

小六站起来,要往前堂走,相柳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拽回来,他在河边。

小六和相柳一前一后,走向河边。

璟听到脚步声时,惊喜地回头,可立即就看到了小六身后有一袭雪白的身影,张狂肆意,纤尘不染。

相柳走到河边,负手而立,眺望着远处。

小六和惊面面相对,小六有些尴尬,微微地咳嗽了一声,你近来可好?

好。

静夜可好?

好。

……”

相柳冷眼扫了过来,小六立即说:我有点事情要麻烦你。

璟说:好。

我要一批药物。

相柳弹了一枚玉简,小六接住,递给璟,这里面都写得很清楚。

好。

等药物运到清水镇了,你通知我,相柳会去取。

好。

小六说:我没钱付你,你知道的吧?

璟说:你,不需要付钱。

小六不知道还能说什么,只能拿眼去看相柳,相柳点了下头,小六对璟说:……谢谢了。我、我说完了。

璟提步离去,从小六身边走过,,以后,不要说谢谢。

小六默默站了会儿,对相柳说:我回去睡觉了,不送!

相柳拽着他的衣领子,把他拎了回去,在我没拿到药物前,你跟着我。

毛球飞落,小六跳上雕背,满不在乎地笑,好啊,最近新炼了毒药,正好试试。

毛球驮着他们进入了莽莽苍苍的深山,小六闭上眼睛,提醒相柳,你考虑清楚,我这人怕疼,没气节,墙头草,将来轩辕如果捉住我,我肯定会比较痛快地招供的。

相柳没说话。

小六索性抱住毛球的脖子睡觉。

睡得迷迷糊糊时,感觉到毛球在下降。

相柳拽着他,跃下了雕背,睁开眼睛。

不!小六抓住相柳的手,紧紧地闭着眼睛,我不会给你日后杀我的理由!

相柳的手僵硬了下,小六冷笑。

相柳走得飞快,小六拽着他的手,跌跌撞撞地走着,直到走进了营地,相柳说:好了,已经进了营地,都是屋子,只要你别乱跑,不可能知道此处的位置。

小六睁开了眼睛,一个个的木屋子,散落在又高又密的树林里。有的屋子大,有的屋子小,样子都一模一样,从外面看,的确什么都看不出来。周围都是高高的树,如海一般无边无际,只要别四处勘察,也看不出到底在哪里。

相柳走进了一个木头屋子,小六跟进去,四处打量,里面非常简单,一张窄榻,榻前铺着兽皮拼成的地毯。榻尾放了个粗陋的杉木箱子,估计是用来装衣物的。兽皮毯子上摆着两个木案,一个放了些文牍,一个放了一套简易的煮茶器具。

作为义军的重要将领,日子竟然过得如此简陋清苦,小六暗叹了口气,真不知道这九头妖怪图什么。

万籁俱静,天色黑沉,正是睡觉的时候。相柳自然是在榻上休息,小六自觉主动地裹了被子,在兽皮地毯上蜷缩着睡了一晚。

第二日,一大清早,相柳就离开了。小六摸上了榻,继续睡觉。

外面时不时传来整齐的呼喝声,刚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,听久了,小六只恨自己不是聋子。一日又一日,一年又一年,枯燥的操练,看似无聊,可无聊却是为了让宝刀不锈、士气不散。但他们的坚持有意义吗?士兵的意义在于保卫一方江山、守护一方百姓,可他们躲在山中,压根儿没有江山可保、百姓可守。

小六忽而有些敬佩相柳,妖怪都天性自由散漫,不耐烦纪律,以相柳的狂傲,肯定更不屑,但他收起了狂傲散漫,规规矩矩地日日做着也许在他心里最不屑的事情。

相柳练完兵,回到木屋。

小六正坐在案前,自己动手招待自己。茶罐子里的东西很是奇怪,小六一边感慨生活真艰苦啊,一边丝毫不在意地扔进了水里,煮好了疑似茶水的东西。

相柳倚着榻坐在兽皮地毯上,似乎在等着看小六的笑话,没想到小六只是在入口的一瞬,眯了眯眼睛,紧接着就若无其事地把一小碗热茶都喝了。

相柳说:我现在真相信你被逼着吃过很多恶心古怪的东西。

小六笑眯眯地说:我从来不说假话,我只是喜欢说废话。

相柳说:茶喝完后,我顺手把用来熏虫的药球丢进了茶罐子里,据说是某种怪兽的粪便。

小六的脸色变了,却强逼自己云淡风轻,相柳轻声笑起来,是真正的愉悦。

小六看着他冷峻的眉眼如春水一般融化,想留住这一刻。

士兵在外面奏报:相柳将军,又有两个士兵死了。

相柳的笑声骤然停住,立即站起来,走出屋子。

小六犹豫了一会儿,走到门口去看。

清理出的山坡上,两具尸体摆放在柴堆中。

看到相柳走过去,几百来个士兵庄严肃穆地站好,相柳先敬了三杯酒,然后手持火把,点燃了柴堆。

熊熊火光中,男人们浸染了风霜的脸膛因为已经看惯生死,没有过多的表情,但低沉的歌声却诉说着最深沉的哀伤:

此身托河山,生死不足道。

一朝气息绝,魂魄俱烟消。

得失不复知,是非安能觉?

千秋万岁后,荣辱谁知晓?1

士兵们的歌声并不整齐,三三两两,有起有落,小六听上去,就好像他们在反复吟哦:此身托河山,生死不足道。一朝气息绝,魂魄俱烟消。得失不复知,是非安能觉?千秋万岁后,荣辱谁知晓?

虽然的确是黄帝霸占了神农的疆土,可神农国已经灭亡,百姓们只要安居乐业,并不在乎谁做君王,甚至已经开始称颂黄帝的雄才伟略,宽厚仁慈,根本不在乎这些坚持不肯投降的士兵的得失是非,千秋万岁后,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荣辱。

只要放弃,只要肯弯腰低头,他们可以有温柔的妻子,可爱的孩子,甚至享受黄帝赐予的荣华富贵,可是他们依旧坚定地守护着自己的信念,坚持着很多人早就不在乎的东西,甚至不惜为这份坚持献上生命。

历史的车轮已经滚滚向前,他们却依旧驻守在原地,高举着双臂,与历史的车轮对抗。他们是被时光遗忘的人,他们企图逆流而上,但注定会被冲得尸骨粉碎。

小六知道他们很傻,甚至觉得他们很可悲,但是又不得不对他们肃然起敬。

这一瞬,小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上次他嬉笑着对相柳说,共工做的事很没有意义,相柳应该出卖共工,投诚黄帝时,相柳会勃然大怒。这世间,有些精神可以被打败,可以被摧毁,却永不可以被轻蔑嘲弄!

相柳慢步归来,苍凉哀伤的歌声依旧在他身后继续。

小六靠着门框,看着他白衣白发、纤尘不染地穿行在染血的夕阳中。

相柳站定在小六身前,冰冷的眉眼,带着几分讥嘲,却不知道是在讥嘲世人,还是讥嘲自己。

小六突然对他作揖鞠躬,我为我上次说的话,向你道歉。

相柳面无表情,进了屋子,淡淡说:如果能尽快弄到药,至少让他们可以多活一段日子。他们是战士,即使要死,也应该死在黄帝的军队前。

小六安静地坐在角落里,开始真的希望璟能尽快拿到药。

两日后,相柳带小六离开了军营,去清水镇。

璟站在河边,看着并肩而立的相柳和小六乘着白雕疾驰而来。

小六跳下大雕,急切地问:药到了?在哪里?

璟看着相柳,说道:将军要的药已全部齐全,在清水镇东柳街左边第四户的地窖里放着。将军自可派人去拿。

相柳点了下头,大雕盘旋上升。

小六不想面对璟,只能仰头看相柳,目送着他渐渐地消失在云霄中。等相柳走了,小六依旧不知道该和璟说什么,只能继续看着天空,一副极度依依不舍的样子。

脖子都酸了,小六终于收回目光,笑眯眯地去看璟,他依旧穿着离开那日的粗麻布衣裳。

小六轻轻咳嗽了两声,弄那些药麻烦吗?

璟摇了下头。

小六问:你什么时候离开清水镇。

不离开。

小六歪着头笑起来,那你的未婚妻要过来了?

他垂下了眼眸,紧紧地抿着唇。

小六回去了。

半夜里,小六睡得正香时,突然惊醒。

相柳站在他的榻旁,白衣白发,可是白发有点零乱,白衣有点污渍。

你又受伤了?

小六叹气,坐了起来,非常主动地把衣服领子往下拉了拉,相柳也没客气,拥住小六,低头在他脖子上吸血。

小六调笑,你倒是幸运,有我这个包治百病的药库,可你的那些……”小六反应过来了,你拿到药了吗?难道有人去伏击你?

相柳抬起了头,没有。涂山家有人泄露了藏药的地点。

不会是涂山璟。

我知道不是他。

那是谁?

我怎么知道?你该去问他!

知道是谁劫了药吗?

不知道。

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?

和上次让我受伤的是同一拨人,但上次那拨人来得诡异,消失得也诡异,我怀疑山里有内奸,但一直没查出头绪。

小六用手拍额头,简直想仰天长叹,不用那么热闹吧!

相柳是何等精明的人,立即看出异样,难道你知道是谁?

小六苦笑,你先让我冷静冷静。

相柳掐住他的脖子,事关上千战士的性命,这不是你的寂寞游戏!

小六伸出手,一边伸手指计时,一边思量,十下后,他做了决定:是街头酒铺子的轩。

相柳放开了他,转身就要走,小六牢牢地抓着他,不能硬抢,他手下的人很多,而且他们应该和涂山氏的关系很深,如果真闹大了,涂山氏只会帮他们。

相柳摔开了他,小六说:我有办法能兵不血刃地抢回药。

相柳停住脚步,回身。

小六跳下榻,一边穿外衣,一边说:轩有个妹妹,叫阿念,轩十分精明,也十分在意这个妹妹,打轩的主意不容易,抓阿念却不难。用阿念去换药,我们拿回药,轩得回妹妹,大家也就不用打了。

相柳思索了一瞬,说道:可行。

两人出了院子,小六说:你去引开轩,我去捉阿念。

我的人手不多,只能给你四个。

你该不会把人都给我吧?我留两个就行了,你有伤,轩可不好对付。

相柳不理他,跃上了毛球,有四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驾驭坐骑出现,相柳对他们下令:在我没回来之前,一切听他命令。

是!四人齐齐应诺,一个男子飞落,把小六拽上坐骑,又齐齐飞上了云霄。

相柳策毛球离去,小六叫:九头妖怪,别死啊!也不知道相柳有没有听到,雕和人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
小六看身边的四人,面具遮去了他们面容,没有任何表情流露,只有一双坚定的眼眸,期待地看着他。

小六激将骗出阿念,捆好,一行人赶往和相柳约定的地点。

到了山林中,小六和阿念一番对话后,相柳回来了。

相柳从半空跃下,戴着银白的面具,白衣白发、纤尘不染,犹如一片雪花,悠然飘落,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息。

面具人上前低声奏报,相柳听完,吩咐了几句,他们带着海棠,离开了。

阿念一直好奇地盯着戴着面具的相柳,竟然看得呆呆愣愣,都忘记了生气。

小六低声调笑,想知道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样子吗?可绝不比你表哥差哦!

阿念脸上飞起红霞,嘴硬地说:哼!谁稀罕看!说完,立即闭上了眼睛,表明你们都是卑鄙无耻的坏人,我不屑看,也不屑和你们说话。

相柳盘腿坐在了几丈外的树下,闭目养神。

小六走过去,问:你还好吗?

嗯。

要不要疗伤?

你应该知道我疗伤时的样子,等事情结束。

等轩把药送给你的手下,我带阿念回去,你自己找地方疗伤。

相柳睁开了眼睛,你知道轩的真正身份吗?

小六摇头,他身上的市井气太重了,不像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,但又非常有势力,这可需要雄厚的财力物力支持,不是世家大族很难做到。

相柳微笑,我倒是约略猜到几分。

是谁?

我要再验证一下。

——”

如果真是我猜测的那个人,你恐怕要凶多吉少了。

——为什么?

听闻那人非常护短,最憎恨他人伤害自己的亲人,你绑了他妹妹,犯了他的大忌,他肯定要杀你。这次是我拖累了你,在我除掉他之前,你跟在我身边吧。

不!

你不信我的话吗?

信!杀人魔头都认为我有危险,肯定是有危险。不过,你觉得我是躲在别人背后,等风暴过去的人吗?

相柳挑眉而笑,随便你!不过——”他轻轻地掐了掐小六的脖子,别真的死了!

毛球幻化的白鸟落下,对相柳鸣叫,相柳抚了它的头一下,对小六说:已经收到药材,安全撤离了。

小六站起,大大地伸了个懒腰,我送人回去,就此别过,山高水长,后会有期。如果无期,你也别惦记。

相柳淡笑,我惦记的是你的血,不是你的人。

小六哈哈大笑,解开阿念脚上的妖牛筋,拽着阿念,在阿念的怒骂声中扬长而去。

小六边走边琢磨该怎么应付轩。

仔细地、从头到尾地回忆了,他发现完全不了解这个人。

小六对阿念说:我好象真的有点怕你表哥了。

阿念骄傲地撇嘴,现在知道,晚了!

小六笑眯眯地盯着阿念,阿念觉得脚底下腾起了寒意,……你想干什么?

小六给阿念灌了一堆药粉,期间摸到了阿念的背和腰。

阿念毕竟是个少女,从没有被男人这么摸过,从出生到现在,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。她哭泣着躲闪,我会杀了你!我要杀了你!

下好毒,小六为阿念插好簪子,整理好衣裙,走吧,你表哥要我死,我就拉你一块儿死。

阿念被欺侮大哭,小六听着她的大哭声,认真反思,我是不是真的太邪恶了?把小姑娘欺负成这样。

没等他反思出结果,轩带着一群人来了。轩带着阿念离开,其他蒙面人打晕小六,也带着小六离开了。

小六醒来时,发现自己置身于密室,受尸蛆啃手折磨中想到哥哥。

—— ——

小六痛得昏死过去,再醒来已被救,手也上了药,屋内是璟。

小六打量四周,很粗糙简单的木头屋子,地上铺着兽皮,很是熟悉的风格,小六惊诧地问:我们在神农义军中?

我找相柳将军,请他帮我救你。相柳带人袭击轩,我去地牢救你。从和相柳交涉,到查出地牢、计划救人,整个过程肯定很曲折,可是璟只用简单的两句话就交代了。

璟问小六要阿念的解药。

小六说:她压根儿没中毒!阿念那派头,一看就知道肯定不缺好医师,我琢磨着不管下什么毒都有可能被解掉,索性故弄玄虚。她身边的人很宝贝她的命,即使医师怎么查都查不出名堂,可只会越来越紧张,这样才能让轩暂时不敢杀我。

“故弄玄虚只能暂时保命,所以……我是没给阿念下毒,可我给轩下毒了,下在阿念的身上,轩抱着她,拍啊、摸啊、安慰啊……那毒进入身体很慢,可一旦融进了血脉中,却很难拔出。以阿念的性子,这几日肯定每日哭哭啼啼,轩忙着安抚她,肯定不会想到我是冲着他去的。

你给他下的是什么毒?

小六心虚地说:其实,不算是毒,应该说是——蛊。施蛊之术曾是九黎族的秘技,几百年前,九黎族曾出过一位善于驱蛊的巫王,被大荒称为毒王。蛊术独立于医术和毒术之外,上不了台面,被看作妖邪之术,听说过的人有,但真正了解的人却不多。

小六解释:简单地说就是我在我身体里养了一种蛊虫,而现在那种蛊虫已经融入了轩的身体中。日后只要我身体痛,他也要承受同样的痛苦。

这蛊,应该不好养。

当然!很难养!非常难养!要好养,早风靡大荒了,以小六的特异体质,都养了几年了。

为什么养蛊?

小六郁闷地叹气,还不是想制住相柳那魔头!他是九头妖,百毒不侵,我思索了很久,才想到这个美妙的法子,可还没来得及用到他身上,反倒用到了轩身上。野兽的警觉性天生敏锐,小六怕种蛊时相柳会察觉,还很配合地让他吸血,就是指望着有朝一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蛊种进相柳身体里。

小六问:从我被捉到现在几日了?

四日。

时间差不多了。小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也许可以考虑不抹止痛药。

小六,轩的事让我处理……”

小六抬头看璟,相柳早就料到轩会狠狠收拾我,让我跟在他身边,可我拒绝了。

如果我是找大树去躲避风雨的人,当年根本不会收留你。我已经习惯独来独往、独自逍遥、独自承担,我既然敢做,就敢面对后果。

小六扭过了头,冷冰冰地说:我救你一次,你也救我一次,我喂你吃过饭,你也喂我吃过饭。我们之间已经扯平,从此互不相欠,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!

璟默默地坐了一会儿,静静地走出屋子。

小六想睡觉,可大概已经昏睡了很久,完全睡不着,他挣扎着下了榻,走出门。

原来这并不是个军营,而是类似于猎人歇脚的地方,整个山崖上只有这一个木屋。想想也是,相柳帮璟救人,肯定是以自己的私人力量,不可能动用任何神农义军的力量。

天幕低垂,山崖空旷,山风呼呼地吹着,云雾在他脚下翻涌。小六看久了,觉得好似下一刻云雾就会漫上来,吞噬掉他,禁不住轻声地叫:相柳,你在吗?

身后有鸟鸣声,小六回头,相柳倚坐在屋子旁的一株树上,银色的月光下,白衣白发的他,好似一个雪凝成的人,干净冰冷,让人想接近却又畏惧。

小六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,忽然想起什么,小心翼翼地问:你在那里多久了?

相柳淡淡地说:听到了你打算给我种蛊。

小六的脸色变了,和璟说话,他向来不耍心眼,可刚才一时糊涂,忘记了他们在相柳的地盘。小六干笑,这不是没种吗?种给轩了。

相柳居高临下,看着小六,如同打量待宰的猎物,如果你痛,他就痛?他体内的蛊什么时候会发作?

小六立即往后退了两步,生怕相柳立即就刺他两剑,现在还没到时间。我既然给他种了蛊,自然不会让他好过。

相柳眺望着悬崖外的云雾,慢悠悠地说:你先辱他妹妹,再给他下蛊,他不会饶了你,希望你的蛊不好解,让他对你有几分顾忌。

这可是给你准备的蛊,世间只有我能解。

相柳闭上了眼睛,回去睡觉,尽快把你的手养好。

小六再不敢废话,睡不着也回去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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