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hân cảnh của Tương Liễu và Tiểu Yêu trong Trường Tương Tư - Tập 1 chương 2
第二章 前路未可知
Lần đầu gặp gỡ Tương Liễu và Tiểu Yêu两年多后,麻子和春桃看对眼,为筹聘礼,小六进山挖药草,十七跟来。发现朏朏,小六准备独自唱歌将其诱出捕捉。
朏朏喜听少女的歌声,若有忧伤的少女歌唱,朏朏就会被歌声吸引,甚至忍不住接近她,想让少女忘记忧伤。
小六选了个合适的地方,布置好陷阱。
他爬到石头上,抱膝坐下。石块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,小六一边晒着太阳梳理头发,一边轻声歌唱:
君若水上风
妾似风中莲
相见相思
相见相思
君若天上云
妾似云中月
相恋相惜
相恋相惜
君若山中树
妾似树上藤
相伴相依
相伴相依
君若天上鸟
妾似水中鱼
相忘相忆
相忘相忆
…………
歌声悦耳,忧伤萦绕,朏朏被歌声吸引而来,刚开始还很胆小,谨慎地藏在暗处,待感受不到危险时,它无法抗拒令人忘忧的天性,忍不住露出身子,吱吱鸣叫。
小六一边绾发髻,一边凝视着它。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,憨态可掬,煞是可爱,一边鸣叫,一边甩动着白色大尾巴,时不时还翻个跟斗,踢踢小腿,用小爪子拍拍自己的胸膛,做出各种逗趣的样子,逗他欢笑。
小六叹了口气,挥手解除了陷阱,”小傻子,你走吧,我不捉你去换钱了。”
朏朏疑惑地看着小六,突然,尖锐的风呼啸而下,一只白羽金冠雕抓向朏朏,朏朏无处可躲,竟然用力一跳,跃进了小六怀里。
白羽金冠雕倨傲地站着,盯着小六,那样子活脱脱是在告诉他:大爷要吃它!不想死,就滚一边去!
小六能感觉到这白羽金冠雕虽然还没修炼成人形,但肯定已经能懂人语。他叹了口气,作揖行礼,”雕大爷,不是小的想冒犯您,您应该知道朏朏很不好抓,如果不是我先把它诱了出来,雕大爷只怕想吃也吃不了。”
白羽金冠雕扇了一下翅膀,一块大石头被它拍得粉碎,杀气扑面而来。
小六不敢后退,奔逃往往会引发野兽的致命攻击,这只雕虽然会思考,但野性肯定未改。
朏朏的爪子紧紧地抓着小六的衣衫,用力缩着身子,减少自己的存在感。小六一手抱着它,一手轻轻地往外弹药粉,双眸看着白羽金冠雕,很是真诚谦卑又无害,”雕大爷相貌英武、身姿不凡、翅力惊人,一看就是雕中王者、天空霸主,小的实在佩服……但对不起,今日我不能让你吃它。”
白羽金冠雕想灭了面前的臭小子,可它只觉得头晕爪软,感觉很像那次偷喝了烈酒,可它明明没喝酒……左摇右晃,雕儿软倒在地上。
小六正想逃,有声音从树上传来,”毛球,我和你说过很多遍,人心狡诈,这次长记性了吧?”
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优雅地坐在横探出的枝干上,幸灾乐祸地看着白羽金冠雕。
小六心里叹气,真正的麻烦来了!他把朏朏用力扔向树丛,以朏朏的灵敏,它应该能逃掉。可没想到朏朏打了个滚,头朝男子,四足贴地趴着,身子不停地抖,却连逃的勇气都没有。
你不逃,老子要逃了!小六朝白衣男子扔出一包药粉,撒腿就跑,白衣男子挡在了他前面。小六又是一包药,白衣男子蹙眉,弹弹衣服,阴恻恻地说:”你再乱扔这些破玩意儿,脏了我的衣服,我就剁掉你的手。”
小六立即停手,对方修为高深,毒药、迷药都没用,他也明显打不过人家,已经无计可施了,只有——下跪求饶。
小六扑通一声跪下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”大爷,小的是清水镇上的小医师,进山来就是想弄点灵草,卖点钱,两个兄弟等着娶媳妇……”
男子抚摸着白羽金冠雕,”解药。”
小六忙跪着爬过去,双手奉上解药。
男子把解药喂给雕,这才低头看小六,”我这坐骑吃的毒蛇没有几十万条,也有十几万条,连轩辕宫廷医师做的药都奈何不了它,真是没想到清水镇的小医师都这么厉害了。”
小六身上直冒寒气,对天赌咒:”瞎猫逮着死耗子。小的真没骗人,真是小医师,专治妇人不孕不育,清水镇西河边的回春堂,大人可有妻妾不孕不育……”
一小队士兵跑了过来,向男子恭敬地行礼,”大人。”
男子一脚把小六踹到他们面前,”捆了!”
“是!”两个士兵立即用手指粗细的妖牛筋把小六捆了个扎扎实实。
小六反倒松了口气,这是神农义军,共工将军虽然被黄帝称作乱贼,可他军纪严明,上百年来,从不扰民。小六知道自己所说一切全是事实,他们查明了自然会放人,反倒这人很危险……小六偷瞄白衣男子,男子关切地看着雕。
解药是真的,白羽金冠雕很快就能恢复行动,可那只傻朏朏依旧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,小六赔着笑,”求大人放了那朏朏吧。”
男子好似没有听到,只是轻抚着雕儿的背。金雕抖抖羽毛,站了起来,飞扑到朏朏身上,利爪撕裂了朏朏。”吱——”惨叫声刚起,就急促地消失。
小六垂下了眼眸,带着血迹的白毛随着风,落在了他的鞋上。
男子等雕儿吃完,带着人回扎营地。
小六紧闭着双眸,坚决不看,只能根据听到的人语声,估摸着是个不大的营地,应该是临时扎营地。小六被扔到了地上,男子的声音冰凉凉地滑进耳朵里,”好细作的耳朵常比眼睛更厉害。”
小六睁开了眼睛,从他的角度看出去,只能看到男子的腰部,”我在清水镇上已经待了二十多年,查过便知道真假。”
男子不理他,换了外袍,坐在案前处理公文,此时,小六才能看清他的模样。白发如云,未束发髻,一条碧玉抹额将一头白发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,自然披垂,五官俊美到妖异,整个人也干净整洁到妖异。此时,他手捧公文,眉梢眼角含着轻蔑,带出阴戾气。
察觉到小六打量他的目光,他含笑看向小六,小六打了个寒噤,立即闭眼。这样的目光他小时曾在一个大荒闻名的恶魔眼中见过,那是要踩着无数尸体人头才能磨炼出的。小六猜到了他的身份,那个传说中俊美无俦的杀人魔头九头妖——有九条命的相柳。
小六手脚被捆,一动不能动,时间长了全身酸痛,熬到晚上,有士兵端了食物进来,相柳慢条斯理地用饭。
小六又渴又饿,看相柳的模样,显然不会给他吃饭,小六只能尽量转移注意力。他琢磨着,十七现在肯定去找他了,但不可能找到这里,估计会返回镇子。
相柳吃完喝完,洗漱后慵懒地躺在榻上,散漫地翻阅着一册帛书。有士兵在外奏报,近身侍卫进来把一枚玉简奉给相柳,又快速地退了出去。
相柳看后,盯着小六,默默沉思。
小六猜到刚才的玉简肯定是关于自己的消息,努力让自己笑得诚实憨厚一些,”大人,小人所说全部属实,家中还有亲人盼着小人归去。”
相柳冷冷地说:”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,你究竟是谁?”
小六简直要翻白眼,”我是玟小六,回春堂的医师。”
相柳盯着他,手指轻扣着榻沿,小六忍不住颤抖,那是生物感受到死亡的本能惧怕。小六很清楚,相柳没耐心探寻他的可疑,相柳只想用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,那只朏朏就是他的下场。
杀气扑来的刹那,小六打了个滚,一边躲避,一边急速地说:”大人,我真的是玟小六。也许我的确不仅仅是玟小六,但我从没对共工将军的义军怀有恶意,我不属于轩辕,不属于高辛,也不属于神农,我只是个……”
小六沉默了,他也想问自己,我究竟是谁?他努力地抬起头,让自己的所有表情都在相柳的视线中,”我只是个被遗弃的人,我无力自保、无人相依、无处可去,所以我选择了在清水镇做玟小六。如果大人允许,我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能是玟小六。”
相柳漠然地看着他,小六不敢动,额头的冷汗一颗颗滚下,眼中有了水汽,几十年没有撕开的壳被强逼着撕开了。
半晌后,相柳淡淡说道:”想活,就为我所用吧!”
小六不吭声。
相柳熄了灯火,”给你一晚考虑。”
小六睁着眼睛,发呆。
清晨,相柳一边穿衣服,一边问:”想好了吗?”
小六恹恹地说:”还在想,我好渴,要先喝点水。”相柳冷冷一笑,出了屋子,”把他带出来。”两个士兵拖着小六出来。
相柳淡淡说:”鞭笞,二十!”
军队的鞭笞之刑能把最奸猾的妖兵打到畏惧,可想而知那个疼痛度,而九命相柳手下的行刑官臂力惊人,曾一百二十鞭就把一个千年的妖兵打死。
粗如牛尾的鞭子,噼里啪啦地打下来,小六扯着嗓子狂叫:”想好了,想好了……”
二十鞭打完,相柳看着小六,问:”想好了吗?”
小六喘着气说:”想好了,小人愿意,只有三个条件。”
“鞭笞,二十!”
鞭子又是噼啪着甩了下来,小六嘶叫:”两个条件、两个条件,一个条件……”
二十鞭打完,小六的整个背上全是血,全身都痛得痉挛。
相柳淡漠地看着小六,问:”还有条件吗?”小六满面是汗,嘴里全是血,说不出完整的话,”你……打死我,我也……也……一个条件。”
相柳一边的唇角上挑,冷冷地微笑,”说!”
“我、我……不离开清水镇。”小六很明白,相柳看中了他的用毒本事,只要不离开清水镇,相柳就不能差使他去毒害轩辕的将领们,也不可能去要挟高辛的贵人们。
相柳显然也明白小六的用意,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六。
一直表现得很胆小怕死的小六这一次却没有退缩,回视着相柳,表明你若不答应这个条件,就打死我吧!
半晌后,相柳说道:”好!”
小六松了口气,人立即软倒。
小六被两个士兵抬进屋子,军中医师熟练地撕开衣服,给他背上敷药,相柳站在营帐口冷眼看着。小六趴在木板上,温顺地任由医师摆布。
待上好药,所有人退了出去,相柳对小六说:”帮我配置我想要的药物,平时可以留在清水镇做你的小医师,但我传召时,必须听命。”
“好,但不是大人想要什么,我就能配出什么。”
“配不出,就拿你的身体来换。”
“呃?”小六没想到相柳还好男风,小心地说,”大人天姿国色,小的倒不是不愿意服侍大人,只是……”
相柳的唇角上翘,似笑非笑,伸出脚尖,对着小六背上最重的伤口处,缓慢却用力地踩下,鲜血汩汩涌出,小六痛得身体抽搐。
“一次配不出,就用你身体的一部分来换。第一次,没用的耳朵吧,两次后,就鼻子吧,鼻子削掉了,只是丑点……”相柳脚下用力蹍了蹍,”放心,我不会剁你的手,它们要配药。”
小六痛得上下牙齿打战,”小的、小的……明白了。”
相柳收回了脚,在小六的衣服上仔细地擦去沾染的血渍,淡淡地说:”你是条泥鳅,滑不留手,一不小心还会惹上一手污泥,但我是什么性子,你应该仔细打听清楚。”
小六讥嘲:”不用打听都明白了。”
兵器撞击的声音传来,”大人,有人私闯军营。”相柳快步出去,吵闹声刹那消失。
粗哑的声音:”叶十七,小六。”
小六爬了出去,急叫道:”相柳大人,别伤他,他是我的仆人,来找我的。”
小六一脸谄媚,哀求地叫:”大人!小的已经是你的人了!”这话说得……让在场的士兵都打了个寒战。
相柳蹙眉,终是抬了下手。士兵让开,
小六对相柳谄笑着说:”大人,我回去了。”
相柳盯着十七打量,小六一着急,居然孩子气地用手捂住了十七的脸:”你别打他的鬼主意,他是我的。”
相柳愣了愣,唇角上翘,又立即紧抿住了,他微微咳嗽了一声:”经查实,你是清水镇的平民,对我神农义军无恶意,现放你回去。”
小六也只能装模作样地说:”草民谢谢大人,草民回去后,一定广为宣传大人的仁爱之心。”
离开后小六喝了水对十七说:”我们快点走吧,那个相柳心思诡异,万一反悔就惨了。”
“十七,那个相柳很阴险,以后见着他小心一点。如果让他发现你有可以利用的地方,他肯定会打你的主意。”
“呜呜呜,这次亏大了,没赚到钱,却把自己赔进去了,我怎么就被相柳这个死魔头盯上了呢?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……”
也许因为刚被相柳折磨过,也许因为坚硬的壳子被撕开的缝还没合上,小六很贪恋这份手边的依靠, “我才不怕他,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能毒倒他的毒药,等我配出毒药的那天,我就……”小六用手做了个恶狠狠揉碎一切的样子。”
“十七,回去后,什么都别说啊,不要让老木他们知道,老木和神农打了半辈子仗,挺害怕魔头相柳的。”
—— ———
一个月后,麻子和春桃定亲。
一切,都恢复了正常。每日的生活,依旧和前一日一样,平静到乏味,乏味到无趣,无趣到平安,平安到幸福。除了,偶尔会有一只白羽小雕飞来找小六,带来一些东西,带走一些东西。
小六为相柳做药总是留一分退路,比如毒药是很毒,绝对满足他的刁钻要求,可或者有特别颜色,或者有特殊气味,总而言之,都不可能拿去毒杀那些被环绕保护的大人物。小六本以为时间长了,相柳会找他麻烦,可相柳竟然对”色、香、味”没有任何要求,只要毒性达到他的要求,他全部接收。
小六凭借他那七零八落的医术和毒术推测相柳因为体质特殊,所以功法特殊,是以毒修炼,小六制作的每一份毒药应该都是进了他的肚子。
想透了这点,小六暂时松了口气,开始变着法子把毒药往难吃里做。
一年后,老木为麻子和春桃举行了简单热闹的婚礼。
婚礼上,老木迎来送往,小六没什么事,坐在院子一角,专心致志地啃鸡腿。串子突然冲了过来,结结巴巴地说:”有……有贵客。”拖着他往外走。
相柳一袭白衣,站在回春堂门口,长身玉立,纤尘不染,就好像一朵白莲花,还是被雨水洗刷了三天三夜的,干净得让所有人都想回家去洗澡。老木甚至不好意思接他的贺礼,双手使劲地在衣服上擦着,生怕一点汗就脏了人家。
小六嘿嘿笑着走了过去,随手把啃完的鸡腿扔到地上,两只油腻腻的手从相柳手中接过贺礼,还不怕死地在他手上蹭蹭。相柳笑意不变,只是视线扫向小六身后的串子,小六立即收敛了。
小六把贺礼递给串子,对相柳躬着腰,谄媚地说:”请屋里坐。”
相柳坐下,不知是敬还是怕,他身周三丈内无人敢接近。
小六问相柳:”你要的药,我都给你配好了,应该没有差错吧?”
相柳微笑,”你做得很好,所以我来送份贺礼。”
小六无语,你来是提醒我现在不仅是三个人质了,还多了一个。
院子里,一群年轻人在戏弄麻子和春桃,时不时爆发出大笑声。小孩们吃着果子,跑出跑进,老木和屠户高几个老头边吃菜边说笑。
相柳看着俗世的热闹,不屑又不解地问:”等他们都死时,你只怕依旧是现在的样子,有意思吗?”
小六说:”我怕寂寞,寻不到长久的相依,短暂的相伴也是好的。”
相柳看小六,小六殷勤地给他倒酒,”既然来了,就喝杯喜酒吧,我自个儿酿的。”
相柳喝了一杯后,淡淡地说:”除了酒中下的毒之外,无一可取之处。”
小六关切地问:”你中毒了吗?”
相柳轻蔑地看着小六,小六颓然。相柳问:”你很想毒死我吗?”
小六诚实地说:”我又不是轩辕的士兵,你我之间现在还没有生死之仇,我只是想抽你百八十鞭子。”
“你这辈子就别做梦了。”相柳又喝了一杯酒,飘然而去。
小六气闷地说:”我迟早能找到他的死穴,毒不倒他,我就倒着走。”
麻子的婚宴之后,九命相柳偶尔会来回春堂的小院坐坐,喝几杯小六斟给他的酒,吃几片小六做的点心。走时,他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。
相柳这种丝毫不把小六放在眼里的态度激怒了小六。小六入医术此行时,一开始就是歪路,目的是为了要人命,而不是救人命。相柳把他的毒药当糖豆子吃,让他反思后,决定沉下心思好好钻研如何害人,继续在歪路上前进,目的就是迟早毒倒那个魔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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